《【龚大】笨蛋和纠结怪》

      

  注:龚大双向,未捅破窗户纸前提

         开车未遂,半路发疯产物


  

  他觉得自己见了鬼。

  猝不及防被摁在门板上的时候,东方纤云都还想为现状抱怨,他是真的觉得自己见了鬼了,只是第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惊得倒吸了一口气。    

  明明这个人前两天还用这只手握着玄都,剑锋对着他的心脏。

  现在却惹他攀上无措的痛楚。

  东方纤云撑着门边木柜的一角勉强稳住身子,迫使自己忽略缓缓而来的钝痛。

  扬起眼,恶狠狠地剜了一眼身前人,抖声讥讽,

  “这不是光风霁月,又跟我没什么关系的龚少侠嘛,现下这是在做什么?“



  东方纤云原本是想找个人来陪他坐在客房里喝酒,说说话,能安慰下郁郁寡欢的自己。

  毕竟这月下畅饮,最能疗愈少年情愁。

  但在这酒楼里左看右看,没有瞧得上的人,索性闷闷不乐地倚在阑干上,把身旁摆的酒全当水倒进阁台池塘里。

  看酒倾泻,扰乱满池枫红。

  边倒还边在心里打了某个不知好歹的小崽子好几巴掌。

  东方纤云老神在在的时候,感觉有个人径直走了过来,然后坐在了他身边。

  他也无所谓有人挨着他坐,继续转着手里酒壶,只是略略侧目扫了眼,没想到这人竟是个极好看的少年。

  一笑,便是春水映梨花。  

  “公子,秋风不解涧兰意。”

  “或许,在下可解。”

  话里,又是恰到好处的合他心意。


  东方纤云有些恍惚,鬼使神差地就邀约了这个素昧平生的人。


  东方纤云不知道月夜畅谈时,他是不是能如预想的一样,说得出来心底里那点苦闷。

  但还是秉承招待客人要尽心尽力的宗旨,颇有仪式感的布置了一下这个包厢,还从飞星眼皮子底下摸出来了仙果酿的酒。

  离约定的亥正还差上一刻钟,他听到敲门声,理所当然地打开门。

  一句同样理所当然的“你来早了点”的玩笑抱怨被生生噎在喉咙里。


  龚常胜。

  见了鬼了,居然是龚常胜。


  东方纤云挑了挑眉,冷起脸,二话不说地就是要把门关上。

  而龚常胜似是预料到这人要撵他走,率先把门摁住了。

  两相对视,皆是沉默。

  然后龚常胜低下头,垂着眼。

  像只被遗弃的小狗。

  却执拗地不肯松开手。

  东方纤云说不心软那是假的。

  要是换做平时他看到龚常胜露出这副样子,早就哄着,摸上了脑袋。

  但此时他就是愤愤不满,心酸和难过占据着情绪上峰,心软都得往后稍稍。

  

  龚常胜站在门口。

  东方纤云不让进。

  这就算换了逍遥渡影看到这幕,都要感叹不可思议。


  僵持不下。


  沉默的氛围把那点委屈熏腾得浓烈,东方纤云有些懊恼地几乎要开口质问龚常胜。

  但不合时宜的,若有若无的沉香气味闯入东方纤云和龚常胜对峙交缠的气息里。

  东方纤云一抬眼,就见午间那个漂亮的少年拿着个精致的小盒子向他轻盈地跑来。

  像是抓住什么摆脱这种磨人处境的稻草。

  如释重负般放下和门较劲的手,不假思索地就要朝着少年的方向迎上去。

  可这脚还没多走两步,就被好一会儿没动作的龚常胜给拽住了手腕,拦在了屋里。

  “小公子,我来了,我们进去吧。”

  这边少年已经在厢房前停下,像是毫不在意身侧的龚常胜和冲他投来的算不得善意的目光,徒自对门里的东方纤云笑,直直地就要伸手拉人往屋里去。

  而东方纤云也想甩开龚常胜,这人惹他生气,找他又一句话不说。

  气死人。

  尝试甩开未果后,东方纤云发觉这人是真的使了劲。

  手腕在隐隐作痛。

  行吧,龚常胜不放手,不放就不放吧。

  但是他不能放着自己约的人不管,这传出去,逍遥门的信誉和脸面还要不要了?

  “好好好,你先进去,我一会就来。”

  东方纤云没有搭上少年递来的手,只是用没有被拽着的左手往屋内送了一下,示意他先进去。

  龚常胜蹙眉看着东方纤云,暗自叹了口气,伸手横在了来人身前,迫使少年停在了门外,“公子,龚某愿为公子另择上等厢房,再派人送上绮罗阁最好的酒菜。” 

  “今日之约,还请就此作罢。”

  少年闻言讶然一怔,本欲继续忽略龚常胜往里走。

  但在看到玄铭宗的令牌时,情不自禁眯了眯眼。

  金发蓝瞳,莲华纹在下眼睑处隐隐流光。

  想来,这人就是玄都开锋时再度名动修真界的龚常胜。

  不过传闻中众星捧月的玄铭宗三弟子,为了堵他,居然拿玄铭宗来压他。

  如此直白又赤裸裸的威胁,心上自然有些不快,但他混迹风月场多年,不一会儿就意识到是自己此前会错了意,于是顺着玄铭宗三弟子的意往外退上几步。

  盈盈的眉眼在东方纤云和龚常胜之间来回打量几番,便又明白几分。

  “佳肴美酒在下并不在意。”

  “只是,看来是在下无福,无法与小公子共度良宵。”

   眸光流转后,颇有深意地望了一眼东方纤云,拱手便要作别。

  “小公子,春夜苦短,秋夜也是同样。”

  东方纤云只当少年是在为无法一同畅饮抒怀而感慨,于是探着脑袋,对袅袅转身而去的少年说道,“下次呀!下次我再约你!”

  少年没回头,只背对着东方纤云勾起个笑,温声说好。

  然后,卷着沉香气息离开了。

  

  再然后。

  再然后就是龚常胜把他拽进屋里,突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不是光风霁月,又跟我没什么关系的龚少侠嘛,现下这是在做什么?”

  “小云哥哥......”

  龚常胜抱着东方纤云,一只手护着他的头,伏在他耳侧,半是委屈半是生气地唤他。

  每次听到龚常胜黏黏糊糊的喊他小云哥哥,东方纤云都会觉得自己是个长辈,是个大人,要保护好小孩子。

  但是这个时候如此被唤,让他感到一种不平衡的别扭。

  更何况耳侧温存,指结却蜷缩。

  东方纤云周身一僵,气差点没喘过来。

  吐息焦灼,咬着牙掰正罪魁祸首的脑袋,让他直视自己,怒声道,“龚常胜,你疯了吗?”

  “小云哥哥,我没疯,”龚常胜眼神微动,带着歉意抚上东方纤云胸口,又坚定地开口,“胜儿,是真的心悦于你。”

  心悦?

  东方纤云一愣,可胸口传来的温热,又让他想起玄都指向他时,胸口传来的寒意。

  心痛就仿佛附骨之疽,绵绵不散。

  心悦二字放在此时听来分外可笑,他想冷声嘲讽,一个安抚的吻却悄声落在了他唇边。

  说是吻,更像是轻轻碰了一下,就马上离开。

  质问嘲讽的话哽在了喉间。

  再听见。

  龚常胜很小声地,满怀不安地开口。

  “小云哥哥,神器传承,我无法保证自己平安回来。”

  “身死道消,是彼时胜儿最有可能得到的结局。”

  话音沉沉,和着雨后清晨的雾蒙水汽绕进了他的颈间。

  “你不肯走......我只能用很极端的方式逼你离开,”龚常胜声音里带上了泣腔,想为自己所做辩解几分,却发觉根本无可辩白。

  他就是让小云哥哥伤了心。

  最后干涩开口,“胜儿不想,是真的不想小云哥哥因为我死在那里。”

  

  字字恳切,句句情深。


  东方纤云扶着龚常胜的肩,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透过已然有些模糊的视线,望向那双新生的眼,看进少年诚挚热烈的灵魂。  

  龚常胜可以为东方纤云出生入死,却舍不得东方纤云为他分毫有损。

  东方纤云不知道吗?

  他知道,一直都知道。

  所以东方纤云气的一直都不是以剑相指,恶语相向。 


  龚常胜朝他愧疚又温柔的笑了一下,眼泪藏在眼睫里莹莹烁烁。

  在烛光里折射出年少慕艾、小心翼翼的情愫。

  “你怨我,罚我,骂我,打我,怎样都好。”

  “但是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也不要留在别人身边......”

  龚常胜喉间酸楚,指尖离索时捏决为东方纤云整理好衣衫,双手将东方纤云虚虚地拢在怀里,涩声恳求道,“至少,不要留在那样轻佻亵慢的人身边。”

  “好不好。”

  东方纤云瞳孔蓦然放大,凉意惊得他下意识发颤。

  齿隙间断断续续漏出急促的呼吸。

  但比起呼吸而言,更像是无声的喘息。

  头昏脑胀,思绪尚未回笼。

  句句与他有关的卑微祈求却已经入了耳,落在他心头。

  轻而易举地越过了不满与委屈砌成的围墙。

  耳边又是一句,

  “对不起,小云哥哥,是我僭越。”


  东方纤云哀叹,这下好了,赌气也提不起来气势了。

  他到底还是心软的一塌糊涂。

  至少对龚常胜,他从来都无法拒绝。


  东方纤云窝在龚常胜怀里,有些恍惚。

  说实话,他都已经记不清为了寻找使三路失而复明的方法耗费了多少符咒,又在多少个觥筹交错的暮色中推杯交盏想要得到关于羽嘉目的线索,也不记得这相识五年里许下过多少与龚常胜有关的心愿。

  他和家主大人一直都想让龚常胜再一次看到这个残酷但美丽的世界,一直都在尽力保护这个人,想让龚常胜的赤子之心留存的久一些,再久一些,想让龚常胜无病无灾无苦无难的仙途顺遂。

  只是,天意总是难遂人愿。

  太多的意料之外将他们所有人逼到了无路可选的地步,龚常胜注定要进仙门阵,印飞星注定要进坠魔崖。


  东方纤云稍稍推了推龚常胜,龚常胜也顺从地从东方纤云肩头直起身来,他很想和龚常胜面对面好好说话,没想到这人抬起头来眼泪就要噼里啪啦地要往下落。

  东方纤云哑然失笑,这谁能想得到玄铭宗的天才居然是个小哭包呀。

  捧起小哭包因他不语而低垂的脸,又用袖子胡乱地抹了一把龚常胜的眼泪,轻声唤了一句,“蜀三路。”


  龚常胜从来都不在乎自己对于东方纤云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只知道东方纤云对他来说是不同于东方芜穹和玄铭宗的,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存在。

  所以龚常胜从不隐瞒自己的心意,也不想主动在东方纤云心里留下什么,他只想待他好,而对一个人好本来就不需要很多的理由。

  这五年,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只是,仙门阵外,龚常胜却想了很多,如果,如果他死了玄铭宗怎么办,如果他死了要怎么把大师兄平安送出去,如果他死了有没有人会记得他,如果他死了小云哥哥是不是也会为他难过,如果他死了小云哥哥会哭.......

  龚常胜突然觉得自己没有自己想得那么豁达,他一直希望能得到来自小云哥哥的一点点认可,哪怕一点点都好。

  他现在仍旧想对他好,也想得到认可,但更想东方纤云永远不会为龚常胜难过。

  一滴泪都不要有。

  东方纤云站在龚常胜十二步开外。

  轻声唤他,“蜀三路。”

  话音未落,剑锋挟持晨间雾气铿然而至,直直抵在东方纤云胸口,龚常胜在无序的心跳中勉力维持着镇定,这一次,一定会让小云哥哥伤心吧,“从今天开始,我的事与你无关,还请小云哥哥早日回程。”

  一旁的东方芜穹略微迟疑了一下,玩味地看着单方面武力相向的龚常胜。

  东方纤云不可置信地看着此前无数次维护过自己的少年将剑锋对准了他,胸口蔓延的寒意仿若钢丝悬针将所有想说的话一点点的细细地割裂撕碎,只留下在空洞的大脑不断重复龚常胜的“与你无关”,袖口的符咒被捏的发烫,他不明白怎么这个时候这个小崽子突然要说这么伤人的话。

  低头看了一眼直指自己心脏的玄都,又看了一眼神色不明的龚常胜。

  “不论你现在说什么,我——”

  东方纤云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般的灵力扑面而来,他竟然用灵压逼他。

  

  “李秀慧,送客。”

  李秀慧闻言竟是不敢动作,这玄铭宗谁不知道龚师兄在意逍遥门大师兄,他还真的是不敢动手拽人走,于是小心翼翼地、战战兢兢地用眼神询问一旁的东方芜穹,直到东方芜穹皱眉却还是点头后才上前请人离开。

  但很意外的是,李秀慧还未做出动作,东方纤云就一挥衣袖先行转身,走的居然没有一点留恋。

  在两人走远后,东方芜穹方走近仍望向二人离开方向的龚常胜,缓缓地开口,“真是笨拙的动作,你可不要说是我教的。”

  龚常胜似笑非笑地抚上玄都剑身,略微偏头看向仙门阵,“大师兄说笑了,毕竟你也教过我长痛不如短痛不是吗?”

  看着剑锋划破了一点皮肉,确实是疼,但是不会疼很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东方芜穹注视着龚常胜。

  他有时候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对龚常胜的教育出了问题,这是怎么能让胜儿觉得在这个情形下毫无征兆的恶语相向就能让人做到长痛不如短痛的,而且要是真凭没头没尾的两句话就能长痛不如短痛,那美人可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薄情寡义之人了。

  “这还是你第一次对美人说这么重的话呢,要是活着回来,可一定要好好地道歉哦。”

  “我一定会的,只要我们能回来。”


  东方纤云是个聪慧的人,龚常胜三言两语的恶语相向确实令他感到震惊和一瞬间的无措,但是也仅仅是震惊而已,所以什么“与你无关”之类的话听过也就罢了,在心底翻不起来涟漪,只是.......

  “蜀三路。”

  手指细细描摹过龚常胜的眉宇,望进那双眼,“你说,东方纤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小云哥哥是什么样的人呢?

  是无畏但胆怯的,是温柔但冷酷的,是沉稳但冲动的,是洒脱但懦弱的,是慈悲但无情的,是直率但别扭的。

  夺目的,开心的,卑微的,落寞的,狼狈的,孱弱的,无能为力的......

  东方纤云无所不能、事事周全、步步稳重背后的每一面,龚常胜都见过。


  东方纤云本以为他会思索一会儿再给他答复,但是龚常胜没有。

  龚常胜还在哭,眼泪融化在他向东方纤云扬起的笑容里,“小云哥哥是这个世上最温柔最厉害的人。”


  东方纤云一直都不是个十全十美的人,而他也从来不在乎东方纤云是不是个完美的人。 

  他只知道他是他在仙门阵中踏过地府忘川,扛过钩镰戈戟, 也要堪堪回还的念想。


  真是要命的回答。

  龚常胜的声音里没有透出一丝纠结与混乱,是热忱的,是光明磊落的。

  东方纤云忍不住鼻头一酸,眼睫颤动着,强忍着别开眼的冲动,最终目光兜兜转转,落在了龚常胜颈侧的伤疤。

  “可三路,你不信我。”

  “为什么会觉得我当时一定会跟着你进仙门阵呢?”

  龚常胜闻言,原本的笑容一被点点收拢,连眼泪都不再落下,东方纤云说的很轻,就像是伏在他耳畔吹过的一阵风,风略过处留下来自深秋的锐利寒意,那是小云哥哥亲和表象下的锋芒。

  他说不清为什么那时会有那样的感觉,就像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选择低下了头。

  东方纤云不忍心,在心里反复质问自己这些话该不该说出来,纠结到最后,再度捧起龚常胜的脸,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当时也好,现在也罢,甚至是以后,东方纤云都不可能为龚常胜死。” 

  

  就像东方纤云可以在龚常胜进入仙门阵的一瞬间,用纸偶携凝生咒随他而去。

  可东方纤云不能去。

  而双生咒他也用不起。

  

  东方纤云闭上眼,又艰难地睁开,龚常胜融化的眼泪已经落在了东方纤云眼中,“胜儿,东方纤云不仅是东方纤云,更是逍遥门的大师兄,就如同你不仅是龚常胜,更是玄铭宗的三弟子。”

  “所以你当时根本就不用说那样的话逼我走,你——”


  话未说完,就被人抢了声。


  “小云哥哥,我知道。”

  龚常胜安静而专注的看向他,里面满盈真诚,“但当时情形下,我就是有不好的感觉,说不清为什么,只是直觉告诉我一定要这么做——如果我不这么做,那我死了小云哥哥会很难过,会哭。”

  两人对视之间,龚常胜伸手为东方纤云轻轻拭去了眼泪,“如果一定要问为什么,我想那一定是因为我心悦小云哥哥,而我希望小云哥哥一辈子都开心。”

  

  这……

  原本以为是蜀三路不明白责任这两个字重担,气愤和委屈于这人将他看做分不清孰轻孰重的人,看低了他,可龚常胜什么都明白,只是笨拙的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让他——

  东方纤云有时候会感叹自己对于某些难以言明的感情的感知力,看着龚常胜认真但执拗地为自己解释后,他突然就明白了一些东西。

  他不仅仅是为了让他离开才说这样的话。

  

  龚常胜是要东方纤云对他不满。

  

  龚常胜还真是了解他,东方纤云的确不会为了龚常胜死,但感情和灵魂就说不准了。

  的确恨一个人是能很有效的转移注意力的,但是龚常胜居然想让他因为这么点不满就削减心意。


  东方纤云忍不住笑自己竟为了这种笨拙的好意在龚常胜破阵后开始感到委屈,还闹别扭闹了这么久,也忍不住笑蜀三路是个笨蛋,还想用那么拙劣的做法让别人不在意。

  可他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

  龚常胜在意东方纤云。

  就是笨拙的,不做任何矫饰的,极为真诚坦荡的在意。

  


  东方纤云用灵力抚灭灯烛,在龚常胜由于光亮差距产生了短暂的目眩时,抱住了他。

  第一次,主动吻了龚常胜。

  

  “三路,我也希望你一辈子都能开心。”


  

  

  是啊,他们都明白。

  可以出生入死,可以并肩同行,但绝不可能为彼此倾尽所有、枉顾性命。

  所以,有一日便记一日的好。

  这样,日后回忆起对方时便也是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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